令书城楼北

【底特律/警探组】生活残骸 Train wreck (END)

      我记得有人说康纳线最lonely的一句台词是“Nothing. There will be nothing.”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痛觉,没有记忆。所以死亡可以替换,有所谓的“异常”倾向可以通过自检修正……但是爱不能。在一次次的修正中,总有些东西会一直存在在康纳的身体里,就像康纳额头一侧的光圈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流动,回环往复。

       说到这忽然跑题地想起B站散人版康纳和谷导对于康纳的评价,前者选择机器线全员存活结局,后者则分析了康纳这个角色本身的特质。我一直觉得散人那个结局有种压抑的忧伤,但就异常线he马库斯那段嘴炮来讲,真的是单薄的不像话,真以为康纳软体不稳定就会乖乖跟你走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汉克逼着康纳异常,康纳也未必会选择这样一条路:我是个“正常”的仿生人,我跟汉克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并不需要走上异常仿生人这一条路,我为什么要跟上他们的步伐?也难怪谷导会说“康纳这个角色十分有意思,因为从设定来讲他无限接近于人,却因为程序限定坚持自己是个机器”。矛盾又迷人。

       可无论是这篇文章也好还是机器线he也好,没能捅破那层窗户纸终究是让人有种意料之外的煎熬和情理之中的无可奈何。那种被禁锢的感情像是被圈禁的一头困兽,你无法从程式中逃出,可在那一片零一世界里,每一个数字都是滚烫的灵魂。

MRENGAR:

配对:Hank / Conner
 
简介:记忆真的能永远遗忘吗? 
 
WARNING:机器人康纳完成任务路线,OOC,有私设存在,全篇无汉克,我觉得我必须再提一句OOC
 
 
 
01
 
 
“话说,你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阿曼达。” 
 
“就像围绕宇宙星云的尘埃,你不记得那些灰尘,却总觉得尘埃曾属于你的某个部分。” 
 
他们站在一成不变的花园中,静静地望着流水。康纳希望这时候阿曼达投来的目光不是指责,所以他把视线锁紧在人工湖的底端。 
 
“那些是过去的残骸,你不需要捡起来。”阿曼达在片刻后回复他,“你属于新世界。” 
 
 
02
 
 
底特律。 
 
康纳不知道该对这个城市有什么感觉,他很少把词语用在描绘任何东西上——这座灰蒙蒙的城市就像终年笼罩着乌云,阳光不属于这个都市的冬季,也不属于路过的每个人。 
 
当然,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东西也不属于他,只除了他有时候会不受控制走到的小屋。 
 
他偶尔会路过那间屋子,那时候趴在门口的老狗会冲着他摇尾巴,轻轻地吠叫。他也知道那屋子由一个黑人警察照料,偶尔他们目光交错,那人会在轻微犹豫间向康纳点点头。 
 
那问候从来得不到回答,康纳通常都是匆匆路过,把注意力和手伸给这座笼罩着阴霾的城市,然后某个后巷或是破屋里就会响起枪声。 
 
他现在是一个异常仿生人猎人,这是他的新任务,虽然他在街头巷尾奔跑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只是阿曼达告诉他,这样做的话底特律将会变成一个更好的世界。 
 
但是谁知道呢,更好在哪里。 
 
这天他在路过公园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孩子,他那时候走在处理一个仿生人的路上,在集中注意力追捕时只给予了对方匆匆一瞥。那是场简单的猎杀,他把剩余的一切交给警方收拾,在回来的路上那个孩子还依旧坐在那里,公园里的旋转木马停下了一次运转。 
 
“你看了那么久,是也想坐上去玩吗?”康纳在他的背后停住,“或者你要个棉花糖?” 
 
他站在那条长椅后,四周都是放学结束了的孩子。今天又是个阴天,康纳从地上浑浊的积水坑里看见灰蒙蒙的天,还有摇曳的树影,这一切都是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雨的序曲。 
 
“不了,谢谢先生。”他得到了一个婉拒,“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那就快回家吧,快要下雨了。” 
 
他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孩子轻轻地点点头,从地上提起他的背包。 
 
康纳把视线集中在背包后那块褐色的污迹上,他别开了眼睛。迈开脚步走向更加喧闹一些的街道,连接上警方的数据库,他用直觉就能知道那是个仿生人孩子,毕竟他的手上沾满蓝血——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融入了那种微凉的液体,这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尽管他从来不想拥有这些。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追逐着血腥味的狼,而他讨厌这些东西。 
 
当天晚上他就找到了属于那个孩子的屋子,他听见夜色里有细碎的挖土声,然后是拖动什么的声音。他把自己藏在阴暗里,看着那个并不隆重的葬礼在举行,然后孩子从那个背包里拿出了一小块木头,在上面认真的写写画画。 
 
“你在替什么人准备这些?”他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从角落里出声问,“父亲?母亲?” 
 
“母亲,我写的不是很好。”孩子抬起头说,“先生,你能替我吗?” 
 
康纳接过了木头,按照要求写上那位母亲的名字,他私自又加了一句话——“愿神明为你致辞”,但谁都知道没有神明。 
 
“你的字真漂亮,先生。” 
 
康纳低下头,“你在流泪,我的孩子。”他用了一个简短的陈述语气,然后蹲下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听完那些断断续续的描述,有关于这个陷入困顿却依旧温暖的家庭,接着就是几个月前的重病,回响着咳嗽声的屋子,最后他在听见孩子是如何结束那个痛苦的生命时短暂的停止了呼吸——他并不感到窒息,他从没有这种感觉。 
 
“玛丽妈妈是个好人,虽然我明白我拥有的只是她逝去儿子的名字。”他听见那个总结,“但看见她在世界边缘挣扎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痛苦。” 
 
他感觉痛苦,康纳想,等了一会他把手放在那个垂下头的孩子背后,“你不该有痛苦。” 
 
在第二天那个孩子被彻底清除记忆,在商店里找到属于他的一个位置的时候,康纳路过了那个屋子。然后他在那个堆起的坟墓前站着,看着那块蹩脚的墓碑,用手摁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觉得自己也曾经拥有一块刻着别人名字的墓碑,可他从未去找过。 
 
 
03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阿曼达的时候,他看见那个永远不苟言笑的长者——也许她是,把烧毁了的玫瑰花的灰烬放在他的手心。 
 
然后那些灰烬全部消散在淋漓的雨水里,他什么都没有握住。 
 
“这朵玫瑰花会在花架上新生。”他得到了回答,“ 你握不住过去,我们要把眼睛放向下个春天,而你不需要为这朵玫瑰感到惋惜。” 
 
她说得也许是对的,康纳想,可他想着那个院子里的墓碑,那个孩子的记忆永远停在灰蒙蒙的雨天,那么他可能拥有的那些呢? 
 
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他都不知道。 
 
 
04
 
 
那之后他依旧奔跑于底特律的每一条巷子里,他和一些可以成作为同伴的仿生人一起做着阴暗角落的猎人。只在偶尔他会路过那个拥有老狗的小屋,那里面的灯通常是暗的,空无一人。 
 
那只老狗依旧会为他的每一次经过摇动尾巴,黑人警察每天会为它带来些吃的,而老狗永远都在屋子的门口蹲守着,不肯迈出一步。 
 
康纳猜测里面也许也会有一块墓碑,属于某个生命的残骸,或者是一个秘密。 
 
但他却不太想迈进去。 
 
他也许是在逃避,或者是故意模糊那些从心底涌出的东西——那些就像是昆虫啃噬的轻微刺痛,但仿生人没有痛感,于是他只能茫然的感觉那些从心头拖过的,干瘪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这称呼为情绪,不过很快就有人教会了他这些。 
 
他知道其他的仿生人猎人都拥有自己的同伴,原本他也有一个,但是康纳拒绝了阿曼达的好意。他想说站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像是早就已经被填满过了,但他从未有过搭档。可他找不到往那个空荡荡的地方塞上另一个人的理由,于是他就一直空着。 
 
“我知道你总会过来的,康纳。”他千里迢迢的从底特律赶到蒙大拿,面对着自己的同伴,“ 你看起来就像最忠实的狗。” 
 
康纳在属于他们的小院落里坐下来,他没有立刻拔出枪来——这两个猎人并不是多么先进的型号,但更因为他们曾经是同伴,只不过在某一天他们逃走了,这在模拟生命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也许曾经有过,康纳私下揣摩着阿曼达的表情,他觉得她的表情可以称作为沮丧和懊恼,然后他就被安排了追回他们的任务。 
 
“科林呢?”他问起对方的同伴,“他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我没有可替他更换的零件。”他得到了带着叹息的回答,“ 我们太旧了,只不过是当猎人才拥有活下来的权利,等到受伤,我们就会被拆开,然后被读取掉记忆。” 
 
“每一个仿生人的归宿都是这样。” 
 
“但依旧会觉得害怕,不是吗?而且科林和我,也许我们想待在一起更久一点。” 
 
康纳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他对此感到怀疑。而他没有选择动粗,只是看着那对曾经的猎人伙伴彼此轻吻对方的脸颊,然后失去双腿的科林被抱出来,他们坐在院落的木桩上,对视着,像是眼睛里燃烧着属于彼此心灵里的恒星,专心的等待命运。 
 
康纳打开了枪的保险,仿生人是不会痛的,但他还是送给了他们最直接的死亡。 
 
然后他给他们堆砌了一个坟墓——他在是否合葬的问题上选择了一下,但没用纠结过多,最后他给他们盖上了土,做了一块墓碑。 
 
他没什么墓志铭可以留给他们,他们的死去无论是对于世界,对于模拟生命,对于他来说都无关轻重。他们只拥有着在对方心里最大的分量,然后他们可以双手交叠的躺在一起。 
 
这应该是好结局了。 
 
“这些事不应该再发生了。”他在回报阿曼达的时候那个庭院里难得的有了些艳阳天 
 
康纳坐在船边,他眯起眼睛抬头看着从阴霾里露出的一丝光芒,飘落的雨滴打在他的眼角。他在想,底特律永远都是阴暗的,失去了阳光的都市就像暮年的老树一样死气沉沉,而蒙大拿的小院那里拥有阳光,科林他们奔向了光芒。 
 
他把替那一对伴侣堆了一个坟墓的事情瞒下来,然后继续抬着头望向天空。 
 
他发现自己开始讨厌雨天。 
 
 
05
 
 
但很快康纳就得出了个微妙的结论——相比于这个令人讨厌的季节,他似乎更多的时候在怀念雨夜里自己晦涩记忆中站在面前的一个人。 
 
 
06
 
 
他和警察的关系并不好,这不是奇怪的事情,毕竟没有一个警察喜欢他们这些活动的‘义警’, 而且他们还把更多的烂摊子丢下来让他们处理——那些异常仿生人,他们通常在他们产生感情之前就处理掉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攻击主人,不会背叛,不会失望,更加不会对这个世界发出愤慨的抗议。 
 
就像一个装在容器中的苹果,永远都不会有超出禁锢的地方,永远安宁和平。 
 
但事实却又不完全像那样,康纳有时候会想,他的程序规定了一个苹果应该长到的尺寸,他们让每一颗果实都完美无缺——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标准是谁为苹果们定下来的。 
 
他们是这个果园的园丁,这些多余的问题不应该由他们思考。可是他在手上落下的枝叶越来越多的时候,却总忍不住要想这些。 
 
他不知道判断那些猎物对与错的标准是什么,只是有时觉得些微的疲惫。 
 
“你觉得你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在他把一具深巷中藏匿起的老鼠交给警察的时候,康纳得到了这样一个提问。这让他把视线从被仿生人身上移开,他不认识这个警探,但他看起来须发皆白,这让他站住脚。 
 
他追着那个仿生人罪犯很久,然后从她的庇护者那里把他带走——他那时候看着那个慈祥的老人,他也得到了一个问题。 
 
“我在伊甸园外把她捡到,她是个无辜的人。”老人提出了他的疑问,“ 这个孩子只是被遗弃的东西,我把她救了起来,而那些人却继续侮辱我的孩子,只因为她是个性爱仿生人。” 
 
康纳在原地站着,他没有试图接话,于是那位老者继续说下去,“ 那些人要为他们的残忍付出代价,得到我的孩子报复只不过是因果报应。” 
 
他把视线落在旁边整齐码好的相框上,那些相框看起来日日被人擦拭。上面有一个和仿生人一样美丽可爱的女孩,他得到了数据,这个女孩死于一场入室抢劫。而劫匪没有放过独自在家的女孩,回馈给康纳的照片是仅仅盖着一件衣服的遗体——他关掉了网络,把视线重新送回到老人身上。 
 
老人孤独的坐在轮椅上,战争给他的报酬是一条昂贵的假肢,然后回到家乡的他得到的礼物就是一座小小的墓碑,他甚至只离开家了一会儿,却只能在归来后用没有生命的手臂抱住自己的女儿。 
 
康纳没有再继续思考这些,他对着那躲起来的仿生人招了招手。 
 
他知道那些在小巷里暴死的人类曾经对这个仿生人做了些残酷的事情,但是…… 
 
“我找不到为这个世间感到欣慰的理由。”在康纳带着仿生人离开的时候,老人说,“ 是我的仇恨感染了她,你为什么不带着我走?” 
 
他做不出任何回答,这对于他来说复杂的像是一个用电流运转的脑子要理解有关那父亲愤怒感情的根源,而他恍惚的记得曾经有人对他描述着在夜晚搂着六岁孩子的故事。 
 
他想他现在也找不到对班的回应,于是他把那个老警察丢在身后。 
 
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茫然无措。 
 
“我能感觉到你的茫然,康纳。”在他又一次找到阿曼达的时候,他被提问。 
 
他不拥有质疑的权利,康纳想,他在这个幽闭的世界里抬起头,这个花园度过了春天和夏天,现在到飘满落叶的秋季,他在天空上看不见云彩,金黄色的阳光洒满他的周身。 
 
他什么都不想对阿曼达倾吐,他闭上眼睛,任由阿曼达的视线凝聚于他的背后。 
 
在警察处理完所有有关于仿生人罪犯的记忆后,康纳从警署里把那具已经丧失了一切的躯体要出来,他去了那位老人的家,把躯体放在他面前,询问是否需要他的帮助准备一个墓地。 
 
“每次,留在我面前的都是尸体,上帝也不保佑我这样的人呐。” 
 
康纳站在他面前,他盯着老人的假肢,他的思绪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关于墓碑,有关于拥有一只老狗的屋子,有关于一个父亲。 
 
他想找到一些属于他的答案,他的那座墓碑,他的那些残骸。 
 
老人谢绝了有关于他提出帮助的想法,他用余光瞥见了一把枪,他在试图阻挠间犹豫了一会,可是计算让他得出无法阻止。他阻止不了一个老兵在把枪口对准敌人之后对准自己,他们有很多不值得——就像他们曾经忠实的面对着军徽宣誓自己的信仰,却没有任何一个信仰能让他们远离孤独。 
 
他被请出去,临走前看着老人戴上了自己的军功章,他等待着那声枪响。 
 
那声音让他太过熟悉了,他没有勇气回过头,而心底盲目在加剧,转眼间就仿佛在他的身体里引发了一场巨大爆炸,他在爆炸后的灰烬里想起那间屋子。 
 
于是他在当天晚上走了进去,在那只忠实的犬类围绕着大腿的磨蹭里拿起了尘封的照片,还有被放置在旁边的硬币,以及看上去被刻在墙壁上很久的,属于一块墓碑的地址。 
 
他把手放在那些刻痕上——看起来有人反反复复的用手抚摸过那些尖锐的痕迹。 
 
他在黎明时分找到了那块墓碑,并且在那旁边坐了足够久的时间,直到阿曼达的声音合着一场暴风雪一起欢迎了他的回归。 
 
 
09
 
 
康纳用那段时间想明白了,有关于那块冰冷的墓碑对底特律和自己的意义——那对于底特律只不过是阴霾下一个普通的逝去,而对于他,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描绘那声枪响后汹涌上来的感情。 
 
他的牧羊人灰心的放下了杆子,而羊群则在走到终点后失去了他的方向。 
 
没有人明白追逐那个终点到底是对还是错。 
 
 
10
 
 
他想,他现在懂得为什么底特律的阴霾总是永远的遮蔽阳光了,因为他的记忆终点永远都是那个灰暗的,没有光芒的季节。 
 
在所有的记忆被抽干的时间,他闭上眼睛,看见雨幕里的一切,还有永远刻在脑子里的,来自于离开屋子后的一声枪响。接着枪声和暴风雪的呼啸混为一团,震动得像是撕扯开什么,然后雪和风仿佛发出了嚎叫声,那些风雪把他卷进了黑洞里,那里暗无天日,没有声音,没有光明——直到他被黑暗全部吞噬。 
 
他在这一片黑暗中向前伸出手,跪倒在这风雪里,用尽力气想要抓住什么。 
 
但什么都没留下,那些尘埃从他的指尖流过。 
 
那场暴风雪结束了,重新睁开眼的时候,那片花园依旧回到了春天。 
 
 
11
 
 
“话说,你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阿曼达。” 
 
“就像围绕宇宙星云的尘埃,你不记得那些灰尘,却总觉得尘埃曾属于你的某个部分。” 
 
他在又一个春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坐在那些玫瑰花架下望着那些碾落的花瓣,他身边的长者继续用锐利的目光望向他。 
 
在春初的晦涩光线里沉寂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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