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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 —— 风起长林补洞系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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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写得有点苦,改了x遍,写到崩溃,每次提笔真的都是一次前路茫茫的冒险!人物年龄按照榜二小说来的,萧庭生23封侯27封王,正好对得上。也基本符合前尘那篇里我猜的人物年龄。拿到榜2书后,我发现除了蔺九我基本都猜对了。吼吼吼。元叔叫啥我不知道,可能姓元,也可能名字里有这个字,我就让他姓元了。至于战争逻辑,我真是不太懂的,尽量写得合乎情理,高人们不要太深究哦!唯独下雪可以下到什么阵仗我是很有发言权的……

预防针:本文比较长,我正常1.7-1.8篇的量,因为大菜刀要一刀到位才比较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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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琅琊山春梅绽放,星星点点的粉色和红色沿着绿莹莹山脊爬上半山腰,远远看去,濛濛雾气中宛若世外仙境。

萧庭生沿着后山蜿蜒的石阶缓缓而上,每走十几级都要停下来喘口气。按军医的说法,他至少应该再歇息半个月再出来走动。然而心中的牵挂,使他根本没办法安心地躺在军衙里无所事事。于是,收拾好简单的行装,带上副将元丰,在众人的担忧和军医厌嫌的眼神中,二人启程前往琅琊阁。

山门处的小童早已鸣钟通知兰台上的人迎客,萧庭生吩咐元丰拿了行装先行上山等他。他自己一路且行且歇,花了一个半时辰总算挪到了兰台的廊下。元丰此刻已然不见踪影,想必是随人去安置住处了。萧庭生手扶廊柱,缓缓吐纳,只觉得额头和后背不住地往外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许真的应该多缓几日再上山。

萧庭生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却忽然被一把稳稳的力道托住手肘,他侧过头一看,蔺晨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边。萧庭生正准备抬手行礼,却被他一掌把刚举起两分的胳膊给压了下去。蔺晨半扶半拖地把他拽进茶厅坐下,问也不问就夺过他的手腕搭脉,思忖片刻又勾了勾指头,示意他把另一只手也乖乖地交出来。萧庭生知道跟蔺晨这样的人是不能讲什么道理的,于是恭顺地奉上了另一只手。

“还好,还不至于横着下山去。”蔺晨把完脉,耸了耸肩,把双手揣回怀中,“不过,你也真是心大,这么上赶着来又是何苦呢?琅琊山又没有长腿,还怕我跑了不成?”

自上次一别,萧庭生已有近十年没见过蔺晨了,想着或多或少他都该有些改变,没想到眼前人一如记忆中的模样,仿佛昨日刚和他分开,今天就又碰面了。此行的目的,萧庭生早已传书通知,一路行来他都忧心忡忡,不敢细想这次会见将是个怎样的场面。可此刻身处茶厅之中,这琅琊阁阁主的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由让萧庭生有些发懵。

而在蔺晨眼中,萧庭生已经从小小少年长成了英气勃勃的驻边大将,除了相貌与昔年大段未改,几乎已经和记忆中那矮小不起眼的模样扯不上什么关系了。他瞥见萧庭生脸上复杂神情,掸了掸衣袖,缓缓盘起箕踞的双腿。

空气里忽然的安静让萧庭生顿感不安,一旁的茶炉在此时懂事地沸腾起来,他忙趁机给蔺晨和自己各斟了一杯。

“下山以后,你是先回北境,还是直接去金陵?”

“金陵?”

“看来还是我的消息更快些。你父皇已下旨召你回京,下次再见,怕是要改称你侯爷了。”

萧庭生一愣,随即拱手道:“在先生这里,庭生永远都只是庭生。”

蔺晨眼神凝固在他脸上,静默了片刻,忽然毫无征兆地原地蹿了起来。

“我今日还有诸多事情料理,你也该好好歇歇,等明天你精神头儿好些了再聊吧。”说罢头也不回地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衣袂带风地飘走了。萧庭生还没来得及出声,蔺晨的背影已隐入氤氲山林之中。他僵坐在原地,过了良久才缓缓叹出一口气,回过头看了一眼窗外云遮雾绕的春景。

山中岁月,果然是静如深水,今日或者明日似乎真的无甚区别。

掌灯后,蔺晨派人送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让来人嘱咐萧庭生喝完药即就寝,好好将养。山中也确实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他便遵医嘱早早睡下了。这却是元丰头一遭上琅琊阁,等萧庭生歇下了,玩心尚大的他便自己跑去山中四处闲逛。夜色渐浓,亭台楼阁中的点点微光一一熄灭,只剩阁主院落的灯还亮着。元丰远远在山下见了,似乎那朦胧的亮光中还有人影晃动,他耐不住一颗好奇心,寻着灯光往山上走去。

等离得稍近了些,方才看清原来是蔺晨在自己那青石铺就的小院中舞剑。小院三面被正房和厢房围绕,四周敞开并无围廊。与其说是个院子,不如说是个平台。小院的第四面延伸到一壁山崖边,沿着山崖一线砌了一道齐腰高的围栏。围栏内摆了一个石桌,围着四个石墩,桌上倒着个酒坛子。蔺晨舞到兴致高时,翻身跃上围栏,不过两掌宽的距离之间,却能如履平地,往来自如,仿佛脚下生了眼睛一般。

琅琊阁主,当真是世外奇人!元丰一向只知军中那拳拳到肉,凭力气说话的硬功夫,何曾见过这轻如流云的身法?直看得舍不得眨眼。只见蔺晨手中剑光如雪,一身白衣在数丈高的崖壁顶端起起落落,犹如展翅白鹤飞飞停停,夜色中,山石树木皆已轮廓模糊,唯那一点翻飞的白衣显得格外醒目。

只听得剑锋破空之声中夹杂着他满是醉意的吟唱,“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元丰读书不多,听不明白蔺晨都念了些什么。只是傻傻定在原地,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蔺晨招呼了他一声,才反应过来。

“这半日可看够了?再看下去我就要收你银两了!”

元丰吓了一跳,一边咧嘴一边飞快奔上石阶,揖手行礼:“阁主莫怪,是在下鲁莽了,偷窥他人练功乃是大忌,元丰在此给您赔罪了!”

”如此诚惶诚恐,我有这么吓人吗?”蔺晨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顺手把剑掷在石桌之上。他喝得有些熏熏然,倒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无所顾忌,语气中全是调笑之意。

元丰是军营里摸爬出来的人,只知一切按规矩行事,唯上峰是从,对于蔺晨这般没有章法的言行,完全不懂得该如何应答。他这副不知所措的窘样看在蔺晨眼里,让他禁不住暗笑。

这些从军之人也太过木讷无趣了!

“你来说说看,我这功夫如何啊?”

“阁主身法奇绝,着实是......匪夷所思,在下不敢妄加评判。”

“匪夷所思?”蔺晨觉得这措辞很是有趣,”那你说说,比之你们萧将军又如何啊?”

“这……”元丰有些摸不摘头脑,“将军是军旅之人,练得都是些切实可用的功夫,怕是......不好相提......”元丰话刚出口,又觉得这么说似乎很是不妥,生生把最后两个字咽了回去。

蔺晨却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说得正是!我这功夫样子好看,真要拿到沙场上去,怕是没什么用处!他自然是跟萧景琰那武夫一路的。”

听见他竟然直呼陛下名讳,还加了武夫二字,元丰差点吓得叫出声来,好在他性情本就沉着,才勉强稳住,不至失态。蔺晨倒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只静静地盯着围栏外黑洞洞的山坳。

“不过这逃跑的功夫,学来还是有些用处的。这回是他命好,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有谁.....“ 讲到此处蔺晨的声音已变得低不可闻,元丰在一旁垂手而立,亦是沉默不语。




蔺晨的药真是不能随便喝的。元丰从大清早开始就一直在进进出出萧庭生的屋子。见他睡得沉,没好意思叫醒他,等他终于自己爬起来时,已是正午时分。萧庭生自己也吓了一跳。儿时在掖幽庭里,日日都是不到天亮就被赶起来干活儿。后来入了靖王府,再随着陛下进宫,十多年来,习惯了早起练功,即便是年节下也不曾偷懒。这一觉睡到日头中天的经历,上一回发生在何年何月,他已经全不记得。不过让他欣喜的是,琅琊阁主的圣手的确名不虚传,身子果然比昨日明显松快了不少。

洗漱完毕,吃罢午饭,萧庭生独自去见蔺晨。元丰知道他不愿有人跟随,只远远地站在蔺晨会客的楼阁外,目送他进去,见他拉上了门才悄悄走开。这一日阳光甚好,晒得整个山林间都弥漫起一股草叶花香,梅树上灼灼花色越发娇艳夺目。元丰站在明媚的阳光里,亮晃晃的日头让他眯起眼睛。仅仅是二十多日之前,他还身在梅岭漫天的风雪和彻骨的寒冷之中,怎么忽然间就到了这么个世外桃源般安逸的地方?

正月的梅岭,大雪封山数日,唯一的出路已经被大渝皇属军重重围住。黎明时分,漫天飞雪中,那个蓝色的披风被疾风吹得翻飞不止的身影,像刻在元丰脑海里一般,此时只要他闭上眼,依然能清晰地看见。他在将军身边近四年,只听他提起过此人两回。他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钻进这包围圈的,谁也不清楚。虽然是初次照面,但几乎是在一瞬间,元丰就能确定,眼前这个俊美非常的年轻人即是萧庭生口中的飞流哥哥。

数十年不遇的风暴,既是绝境也是生机。疾风卷着大雪劈头盖脸地下七日,导致援军无法进山,却也挡住了大渝军队进攻的步伐。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风雪停歇,他们只有不足七十人,而大渝数百人屯军在外,那将是一场没有任何侥幸的屠戮。

萧庭生原本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飞流的从天而降毫无预兆,让他着实惊喜了片刻。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如果只有他自己,或许飞流还有能力保他二人全身而退,可如果想将这几十个人全都完好无损地带出数百人的重围,任谁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办到。身为领军之将,他从来没想过要抛弃同袍独自逃命,不管元丰和身边几个亲近的随从如何相劝,萧庭都不肯答应。

“杀出去。”

加上他现身时拉住萧庭生时说的那句“跟我走。”元丰一共只听到飞流讲了两句话。这个眼神清澈见底,身材纤长消瘦,却能在大雪天里只穿单衣的人,仿佛活在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

日出后风雪终于停歇,山谷里厚厚的新雪松软,静得连松针落飘的声响都可以听得清楚。风暴后碧空如洗,皑皑白雪扫尽地面的一切起伏和污浊,湛蓝的天空下,一片无尽的白色与天相接,美得炫目。萧庭生往那碧空之中打出仅剩的一枚信号,天空中清脆的一声炸响震撤山谷。

皇属军的将领见到这枚信号,也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的开始。他们必须抢在大梁的援军赶到之前抓住这位有皇室身份的主将,才有可能以此相挟全身而退。而萧庭生等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熬了数日,也没有更多的体力去另辟出路,只能静静地以逸待劳,等着皇属军帮他们挖出一条通路来。

这是元丰此生至今最难熬的一个早晨。除了听着远处大渝兵士越掘越近的响动,别的事情他什么都做不了。几十个兵士,人人都努力地积蓄体力,静待突围的时机,但那种焦虑的情绪毫不掩饰地挂在每个人的脸上。只有飞流,一动不动地靠着一棵松树。脸上没有丝毫畏惧或不安,仿佛即将到来的血战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正午时分,两军终于相见,飞流仅凭一双拳头和一把短短的匕首,只要是挡路的,或是冲着萧庭生而来的攻击,他都对来人一招致命,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这等诡谲的身法和招数,若非亲眼所见,元丰根本不会相信世间还有人能使出这样的功夫。他紧跟在萧庭生身后,也顺道受了飞流不少的庇护。

热气腾腾的鲜血不断地在眼前飞溅,不出一刻,众人已然分辨不出衣甲上的鲜血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雪地难行,无法骑马,挖出的道路也只有窄窄的一条,以至于突围的和围攻的都没有办法把战场铺展开来,一条雪路,被人血一径染红,从山谷深处如同一条红绸带般渐渐探至谷口。

这一路,究竟花了多长时间元丰至今也不确定。那场劈杀似乎漫长得无休无止,又似乎快得只有一瞬间。到了最后,血已经糊住了双眼,所见的一切皆被染上了红色,连口中也全是腥咸的血味。援军是如何和他们汇合的,他又是如何退到安全之地的,事后回想起来,皆是一堆前后混乱,不成章法的碎片。

最终,活着杀出来的一共只有十三个人,其中他算是受伤最轻的,只有手臂和肩头有几道伤口,休息了三日就能行动自如。除了用命好二字,根本没什么道理可以解释这样的好运气。萧庭生虽然有飞流一路保护,依旧被一杆长枪刺中,昏睡了五天才醒;剩余的人,至今还有五个仍然卧床不起。

至于迅捷如光的飞流,当他拽着萧庭生退到援军的屏障之后时,将军已经意识模糊。众将士见状都冲上去搀扶,大家并没有立刻注意到这个无声无息的年轻人。直到听见雪地里的一声脆响,方才一齐回头,见他已跪落在地。除了一起突围出来的人,军中并没有人认识飞流。他脸上沾满血污,几乎分辨不出本来的容貌。一身蓝色的衣裳早就被血洇成黑色,手中还紧紧地攥着那把匕首,鲜血正顺着刀尖一滴一滴簌簌落进雪中。再看他背后一路行来的痕迹,宛如一条血色的长蛇,一路蜿蜒,直至消失在兵士的阵列之中。

元丰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好一会儿神。明明是个春意盎然的日子,大日头底下,他却感觉如浸冰水,脊梁窜上一股寒气直散四肢。他回头看了一眼蔺晨的屋子,门依旧紧闭,也不知将军和阁主聊到哪了。


“这些年来,先生甚少与我通信,想是不愿再沾染金陵的人事,那飞流哥哥……又怎么会?”

茶碗里的茶汤早已经不冒热气,屋里的气氛重得能让人觉出压在肩头的分量。

”在琅琊阁的这些年,别的消息他都不曾过问,唯独有一样,他总是提醒我,一定要让他知道。”

“什么?”

“庭生弟弟。”

萧庭生眼中腾起一片水雾,慌忙垂下眼帘,不敢去看蔺晨的眼睛。蔺晨也将眼光移向一旁的几案,案上陶瓶中新插了一枝梅花,粉红朵朵,开得正盛。两人对坐,静默无声,过了良久,萧庭生才鼓起勇气开口。

”先生不怪我吗?”

“为何?”

“若不是我坚持.....” 萧庭生低头哽咽,硕大的泪珠砸在膝头的衣摆上,每一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蔺晨长叹一声。

“你虽非你父皇亲生,可这转不过弯的脑子啊,竟然是如出一辙。”

萧庭生不解地抬起头,见蔺晨的容色比平日多了几分暖意和认真。

“你做了你认为该做的,他做了他认为该做的,这和当年你师傅的决定,有何不同?若要说责怪,我是不是该把你们挨个责怪一遍?” 

蔺晨展了展衣袖,直起腰来,他从不曾如此语重心长地和别人说话,也是到了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可以恣意寄情山水,心无挂碍的蔺晨了。

”这世间最大的福份,莫过于能一世依从本心。在常人眼中,飞流心智不全,乃是不幸,可这些年来,他既无需伪装,亦无需将就,无论做什么都未曾有违本心,难道不比那些碌碌尘世中的愚人幸运得多吗?至于,结局在此处或是他处,此时或是他时,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萧庭生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渐渐平复,缓缓举起双手向蔺晨揖礼。

”多谢先生指点。”





多年未曾传信去金陵的蔺晨,在这一夜传了第一封发往帝都的信,直截了当地通知萧景琰,他的宝贝儿子要在山上好好调养一段时日才能启程回京。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他日日亲自为萧庭生诊脉配药,又带着他把琅琊阁诸多外人无缘得见的妙处逛了个遍,弄得萧庭生深感若继续逗留,自己恐怕就要变成蔺晨的入室弟子了。或许是因为世间只有他二人共享了梅长苏和飞流之痛,反倒让他们多了一份别样的亲近。蔺晨原本对萧庭生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发现他并不似最初想象的那般呆板无趣,倒乐得多结了这个往年交。

三月初,萧庭生在蔺晨的手里被调养得恢复如常,甚至连这几年在边关风吹雨打积下来的一些小病小痛都被一齐料理了。那日在山门拜别,这位琅琊阁主竟然在分别时说出了一句向萧景琰带好,此话一出,连蔺晨自己都愣了愣。萧庭生走后,琅琊阁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蔺晨花了好几天才习惯了没人天天打扰他的日子。

人间芳菲的时节悄然而至,琅琊山处处春意盎然。蔺晨命人从山下搬来了一颗树苗。自从十年前在梅岭安葬了梅长苏,他其实一直都在害怕,不知哪一天又要亲手去安葬飞流。他终究是个凡人,就算医术已臻化境,到底没有扭转乾坤的神力,也不能像自己口中时常念叨的那般超脱世外。或许老天爷看了这些年,总算舍得心疼他一回,让他不必亲眼所见,亲手所为,再送走一个亲近之人。萧庭生带回来的飞流的发带,他亦如当年种下第一棵槐树,放入梅长苏的衣冠时一样,亲手埋到了第二棵的树根下。

培土,浇水,又将树池边缘的石头一块块码好,忙了快一个时辰才把这棵树给料理好。蔺晨拍掉一手的泥土,怀揣双手,左顾右盼地欣赏石桌一左一右两棵亭亭玉立的小树。

“小飞流,如此安排,你可欢喜啊?”话音未落,泪已滑落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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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打我,很多内容是写着写着自己长出来的,我只有个大致方向,然后……就飞了。

这篇是纠结得比较痛苦的一篇。改到我怀疑人生,一边嚎”又没有人给我钱,我这是为了啥?”一边继续改。一方面我比较喜欢前尘那篇里面点到即止,不往实里写的路子,毕竟留些想象空间对于飞流这种不太人类的角色比较合适。但是我又觉得所有看了1+2的人心里肯定都放不下飞流的结局,怎么就不说他去哪里了呢?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了。

本来这篇的主角是飞流,但我这个逃避主义者非常害怕对任何重大情节的直接描写,采取迂回战术就换到了萧庭生身上,但是他还是太直接,我又换到了元叔的视角,最后发现我其实用的是蔺晨视角。(此处省略自己踹自己一千字)

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像蔺晨,即使心里翻江倒海了表面上还非常游戏人间。在写同人文的过程中,我发现榜1和2里最值得同情,最惨,作者最不心疼的就是蔺晨了。表面上1的梅长苏,萧景琰最苦命,2的老王爷,萧平旌最揪心,但是仔细想想其实这个系列里最倒霉的是蔺晨啊!所有人的烂摊子他都要去接,所有重要的人他都得眼看着一个一个消失,他还得过得像个老神仙一样,给人做后台支持,心理辅导,情报收集,还要把自己地方拿来给萧家人当的长期托儿所,学校,免费酒店。服务完梅长苏,又要服务他徒弟,他徒弟的儿子,他徒弟的孙子。一边说不想和金陵挂钩,一边又对萧平旌全面开放,主动承接避难所业务。真是,有没有考虑过蔺晨的内心世界的秩序啊!?这个样子折腾他还让他活成个老妖精,永远都是在不停地失去,作为一个最放不下的人,简直就是最高级别的折磨。要是琅琊榜里的人物都可以活过来,我最想采访蔺晨,

”请问,你究竟有多想劈了海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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