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警探组】小机器人 1
这次让全底特律居民交口称赞的地方，是一些长期骚扰社区的新老黑帮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12月29号政府正式宣布病毒危机解除后，警员仿生人统一关闭安全模式——包括在凌晨受到病毒感染但所幸没有遭到严重还原的仿生人们。此后，仿生人警力全部到岗，24小时和人类警员一起巡逻，对28号夜晚到29号凌晨暴露出来的偏僻街区进行了地毯式梳理。
因此，底特律警局的仿生人拯救了全世界的消息，在仿生人和部分人类中间，有了很大的影响力；特别UL仿生人和RK800的部分广域通话录音在网上流传了很久。当然，也有不少怀疑者说这录音是非常低级的伪造，只是警方为了展现纳税人的钱没有白费而已：因为RK800根本没有这么强的广域通讯功能。
忙于维护治安的DPD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不论怎样，开年后，媒体普遍将2038年底至2039年初的7天停电夜称为繁星之夜。
这个仿生人口中的回去，指的是回CyberLife，汉克很清楚。
【就像“全文无一‘爱’字却处处泛着爱意”，太太这种用平淡的口吻来叙述淡淡的怅然，其实是蕴含着无尽悲伤的。】
“安德森副队，我属于CyberLife，只是暂调过来协助，非工作时间我会回总部不会干涉你的生活。话虽如此，”54公事公办地补充，并掏出一叠表单，“如果你确定不需要我，请在这里说明理由并签字，这样便可以让CyberLife关停我，以后我们不会再来打扰。”
汉克的眼神从54手里全是小字的表单移到他看似单纯的脸上，最后，中年副队缓慢地说：“好吧，我接受你。”
“好，我考虑。”汉克谢了他，在回办公室路上的寂静的楼梯间里，他正想问54愿意不愿意和加文·里德搭档，54先开口了：“安德森副队，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称呼我为孩子，作为同事，这让我觉得被冒犯。”
汉克愣在原地，张了嘴，说：“哦，好，”然后他说，“抱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么我去找加文·里德探员。”54转身走开。
不得不承认，54的疏远举动，让汉克放下心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55。”54挥手，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按你的性格不知道要说到猴年马月，而我不巧正急着回去。这么说吧，安德森副队，”54双手抱胸，表情冰冷地注视汉克，“在自毁系统存在的同时，他们还会做系统外备份，方便随时将原系统转移到新机型上去。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这傻子，”他指着无尘室里裸露的仿生人，“明知白骨塔肆虐，全世界最终可能没有任何一台设备是安全的情况下，会把自己的系统外备份放在哪里？”
“我读取到52的记忆中，你只带了一条SSD手链（*注3），什么时候变成两条了？”
“我父亲说这是我小时候的东西，虽然我不太记得，但……总之我就带着了。你刚才，说它叫什么？”
54一脸难以置信地转了眼珠，说：“我查了你的购买记录，这玩意是你自己买的你竟然不知道它的功能？”
【这是属于54的残忍与善良吧。ps：o-生气；×-说反话。54选择：×——如果您不需要我blabla……是的当时54这么说我脑子一下子就冒出来这俩选项了，54你个心机boyhhh
谁能想到看到收银员回来我想把上面那段话划掉看到最后才想保留到底……我吓死了好吗吓死了！甚至于我现在都不信这段恢复没有任何的阴谋……真的求求了不要搞事要he，这竟是一个来自刀党的呼唤OTL
总之我十分喜欢54的个性，但是87，我支持你，把他叉出去，打死为止hhh】
“我们猜想，87给自己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摧毁白骨塔，于是，当任务完成，他的自毁程序启动，所有生物组件自动排斥蓝血泵；自毁同时也会清空系统根目录下的内容——比病毒造成的还原更彻底，我想，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还原完毕后，系统再也无法检验生物组件的原因。”
如果那天晚上，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告而别……
——
——loading os... （载入操作界面）
——system starting... （系统启动）
——restore from backup_ (开始从备份还原）（《白骨塔》24）
【原来所有的激动人心都需要惨痛的代价。87你这个傻子。】
【底特律/警探组】小机器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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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塔后篇
----主CP不变：汉克/康纳（RK800-51）/汉克
----感谢各种评论和长评（PM收到超感动，作者真的只是一个激动起来就别字围着RA9满天飞的渣渣渣），谢谢大家的喜爱，很抱歉没有能够一一回复
----不说多余的话，就继续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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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9年1月10日。
早晨5点40，天蒙蒙亮，银发的中年人和一只圣伯纳犬沿着密歇根大道的步行道，气喘吁吁地慢跑回家。开门前，他明显地迟疑一下，直到大狗在一边甩落一身露水，他才插入钥匙，转动，开门进去。
“Sumo，我们真是老了。”进到屋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好久才平息了喘息说，“不过不要灰心，老伙计，这才是晨练的第四天。”
大狗耷拉着尾巴，走过中年人，去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仔仔细细嗅了一番。
做完这些，厨房里的狗粮已经准备好，大狗踱步回来，瞟了眼主人，然后低头，忧郁地垂下眼睛，吃起来。
他拍拍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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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发言人说，病毒肆虐整个北美和DPD的安德里亚斯站长因为经济问题受到调查畏罪自杀是两个独立的事件，至于某些阴谋论里牵涉到美国军方更是无中生有的臆测。
公众对于官方的模棱两可颇有微词，大家更倾向于内部腐败和高层人员投敌导致了警用系统乃至全国电网的瘫痪，不然DPD内务部不会在事发当晚出现在警用维修站的新楼；更多人相信这根本就是敌对国家所为。网上为此吵作一团，美国著名黑客团体Chips甚至扬言要对俄罗斯展开网络战争，俄罗斯人反击说既然美国人连自己国家的网络安全都保证不了就不要成天想着黑别人了。
这次让全底特律居民交口称赞的地方，是一些长期骚扰社区的新老黑帮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12月29号政府正式宣布病毒危机解除后，警员仿生人统一关闭安全模式——包括在凌晨受到病毒感染但所幸没有遭到严重还原的仿生人们。此后，仿生人警力全部到岗，24小时和人类警员一起巡逻，对28号夜晚到29号凌晨暴露出来的偏僻街区进行了地毯式梳理。
期间，DPD和FBI共同捣毁了一个人口贩卖中转站、两个制毒窝点、查封了两间拥有FFL（作者注：联邦枪支经营许可的总称，细分为11个种类和3个纳税等级，DPD等当地警局没有对FFL的管理职权，这方面属于FBI、ATF等部门所有的联邦管辖范围）但贩售着列表内违禁武器的工厂店，击毙3人，逮捕59人，后续调查将由FBI和DEA（作者注：缉毒局，同FBI在很多方面享有共同管辖权）专员接手，追寻这些帮派在别州的资金链和其他组织成员。
电厂那些最早发出警告的UL机型们，成了拯救北美的大英雄，各处社交媒体上“#UL ANDROIDS ARE HEROS（UL型安卓仿生人是英雄）”“#BIG SHOTS WITHOUT A LEG（没有腿的巨星）”“GIVE ULs A HUG（给UL机型一个拥抱）”的tag开始了病毒性传播。（*注1）
位于五大湖区的UL机型们，同时问起了一台DPD的RK800机型，说真正的功臣应该是他。但包括DPD在内，没有人知道那台RK800现在在哪里。
因此，底特律警局的仿生人拯救了全世界的消息，在仿生人和部分人类中间，有了很大的影响力；特别UL仿生人和RK800的部分广域通话录音在网上流传了很久。当然，也有不少怀疑者说这录音是非常低级的伪造，只是警方为了展现纳税人的钱没有白费而已：因为RK800根本没有这么强的广域通讯功能。
忙于维护治安的DPD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不论怎样，开年后，媒体普遍将2038年底至2039年初的7天停电夜称为繁星之夜，纪念仿生人和人类平等合作的真正开端。
幸免于一场灭顶之灾的人们需要一个浪漫的安慰，虽然，除了天气晴好的湾区，全国没有哪里真的看到了璀璨繁星。
汉克在繁星之夜击杀了数名歹徒，在应急任务完成后，于1月3日正式停止外勤，交出配枪，还需提交充足的报告文件，交由FIRD（作者注：Firearm Investigation and Reduction Department, East Michigan, Detroit Division，东密歇根负责调查执法人员过度执法以及滥用武器的部门，2020年底成立，2038年初上任至今的底特律分部主管是迪奥尼·罗宾森指挥官）等相关部门，等待心理评估和工会律师审核。
杰弗瑞顺便就给他批了一周的休假。
今天周一，汉克带着颠来倒去写了一半的报告回到警局，一抬头就在杰弗瑞办公室里看到了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他果断就当没看见，走去了自己的位子。而这时，那个身影已经打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用一如既往的清澈声音对他说：“安德森副队，局长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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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富勒局长对他说，“你看，我正担心康纳不在，会影响凶杀组的工作，这不，今天CyberLife就派来了新的RK800-313-……呃，数字是多少来着？”
“54。”年轻的仿生人抬头，简单地说，“叫我54即可。”
汉克讶异地挑了眉。
“汉克，你看这位54过来参加凶杀组的工作……”
“我们并不需要新的仿生人。”汉克握住了自己戴着两条手链的手腕，沉稳地回答。
“对于康纳的事情，我很抱歉，汉克。但我不希望你带太多个人情绪进来，你看，”局长语重心长地说，“连亚伯拉罕·艾伦今年都接受仿生人加入SWAT的申请了。”
“不是因为康纳。”汉克说，“今年各种设备都有更新，局里各项生物探测仪器并不比仿生人的模组弱。”
“然而那些仪器有几个部门排队等着用。”局长说，“我想你也不想回到之前为了做血检和比对DNA样本还需要等上几天的时代。而且，他只是在工作时间协助我们，54。”局长示意54继续。
“安德森副队，我属于CyberLife，只是暂调过来协助，非工作时间我会回总部不会干涉你的生活。话虽如此，”54公事公办地补充，并掏出一叠表单，“如果你确定不需要我，请在这里说明理由并签字，这样便可以让CyberLife关停我，以后我们不会再来打扰。”
富勒局长立刻对汉克做出“你自己看着办”的动作，让汉克不禁怀疑这两家伙是不是为此排练过。
汉克略加思索，双手插兜，问：“仿生人有自己权利了，CyberLife怎么可能因为我签了字就关停你？”
54流利地陈述：“和那些大系列产品不一样，RK800本身就是小批量测试型号，因数量稀少，配件供给和专员维护成本相当高。康纳下落不明，副队你接连赶回52和我，如此高的出错率和返厂率，表示RK800系列对该项目的合作伙伴——在这个情况下是DPD——没有多大帮助，此后我们整个系列都会被关停，包括各种专用配件和维修供给都会取消，CyberLife和DPD研发组会将重心转移到别的系列上。当然，对于一切利益最大化的企业和为了更有效维护和平的警局来讲，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副队，你不用放在心上。”
汉克的眼神从54手里全是小字的表单移到他看似单纯的脸上，最后，中年副队缓慢地说：“好吧，我接受你。”
他转身，听到54在他身后向富勒致谢，富勒让他好好干。
整整一个上午，除了工作上的交谈，54没有和他进行别的对话。
仿生人把案子分了轻重缓急，仔细查看，然后，他向汉克提议去一次停尸房。
汉克同意了。
繁星之夜的大排查中，巡警们发现了一些死亡时间各异的无名尸体，其中有两具发现于近郊罗曼森林人迹罕至的散步道附近的尸体同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尸检报告表明，他们是三个月前，带着婴儿失踪的母亲卡特琳娜·费罗琳，和她六个月大的小孩派特利。尸检显示女性死者面颊近距离被点22口径的子弹射中，但子弹嵌入了鼻梁，没有射入头部，头盖骨有22处遭到重物敲打的痕迹；而婴儿，根据胃解剖检验结果，是在母亲死亡后活活饿死的。
这案子的法医报告连见惯了血腥的汉克看到都皱了眉，难怪54也想了解。
走到警局地下室最里层，汉克从停尸房门口的法医助手手中接过防尸臭的药水，滴在鼻下，和54一起走进去。加文·里德正在和法医维斯·史瓦兹交谈。
不管科技如何进步，仪器如何高级，药水多么有效，停尸房永远都是一个味道。
死亡的味道。
看到他们进来，加文只是稍微抬了抬头，说了“为了那个母亲和婴儿来的吧，凶杀组的案子，我懂”，他向汉克致意，表情不明地打量了一下54，挥手走了出去。
汉克好奇这家伙居然不和自己抢案子，而这时，穿着蓝褂的法医维斯·史瓦兹对汉克招招手，说：“你们是今天来的第四批警探了，而我的话还是一样：死亡时间超过70天，第一现场被自然破坏殆尽，唯一的线索就是案发现场和受害者家中几根可能是凶手的红色长发，但发根DNA太少，一次检验出来没有匹配，字面意义上的，死胡同。”
得到史瓦兹的允许，54走去标号的尸体柜，手指读取打开后，仔细检查。
四十岁出头的维斯·史瓦兹前几年和汉克经常打交道，汉克深知他不管看死人还是活人总能双眸闪亮面带微笑妙语连珠。DPD七大不可思议传说中，这位金发碧眼的法医能一面锯头盖骨一面和每个部分聊天。
“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来找我喝酒了，汉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号称鉴证员和法医终结者的RK800。”法医笑望54的侧影，“让我不禁对他的内部构造充满了好奇。”
汉克想到了那晚康纳敞开的胸膛，以及他无力倒下时，从手中滑落的蓝血泵。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
汉克在54将手指往自己嘴里伸的时候别过了脸，朝向史瓦兹：“巡警报告里，他们提问了卡特琳娜的丈夫丹尼斯·费罗琳，前海军陆战队员，虽然作为建筑工的他有完美不在场证明，邻居和家人作证说他和妻子感情很好，三个月前报失踪人口的也是他；但我还是想问，维斯，你觉得是丈夫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遗憾，不是很大，”维斯·史瓦兹在投影幕上展示死者头骨X光图像，“手枪故障导致子弹卡在了鼻梁骨尾端，啧啧，美丽的卡特琳娜·费罗琳最后死于头部的22处重物殴打伤，整个过程骨血四溅、死得毫无美感。而退役兵要杀妻，有100种更干净利落的办法。”
汉克点头：对于前海军陆战队员而言，保证枪支无故障是基本常识；而多处殴打伤，更像是激情谋杀和私人仇恨。
“无xin【_】侵痕迹，”54在他们背后出声，“巡警们查过丹尼斯·费罗琳的前女友或者第三者了吗？”
你小子特么都乱舔了点什么？！！汉克差点被自己的想象力搞得吐出来，然后他告诉自己，对方不是康纳，更不像能开玩笑的样子，至今为止的表现都是一心一意工作——
汉克不禁又想，同样一心工作的康纳这么久以来是怎么忍受自己那许多无聊的中年人吐槽的。
“答案是没有，和没有。”史瓦兹医生说，“再加上陌生的红色长发，嗯哼，也许这位终结者先生发现了一个方向。”
“DNA标本不足，我查了红头发的线粒体DNA（作者注：每个细胞中有大约一千到一万个线粒体，当细胞核DNA数量严重不足时，代表了母系遗传的核外线粒体DNA——mtDNA可作为判断参考的一种）。”54说，“但警用网络端的搜索现在还没法用，安德森副队，”他对着汉克说，“我需要出外勤。”
“我拖这孩子后腿了，”汉克对史瓦兹说，“FIRD这几天盯着我呢，心理评估出来前没法动。”他盘算了可以带54出外勤的人员，不知道本·柯林斯今天在不在，史瓦兹说，“你不介意的话去找加文，他听到死了婴儿也挺愤怒的，他老婆去年才生了个女儿。这案子他其实挺想管的，就是各种DNA检验结果渺茫他才让给你们的。”
“好，我考虑。”汉克谢了他，在回办公室路上的寂静的楼梯间里，他正想问54愿意不愿意和加文·里德搭档，54先开口了：“安德森副队，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称呼我为孩子，作为同事，这让我觉得被冒犯。”
汉克愣在原地，张了嘴，说：“哦，好，”然后他说，“抱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么我去找加文·里德探员。”54转身走开。
不得不承认，54的疏远举动，让汉克放下心来。
康纳上传了自己的感情，肯定也有不少对此感情无动于衷乃至厌恶的机型。要是二十万RK900都追着他跑，他早已被军方用NASA火箭射去第四象限了。
而康纳，艾伦队长告诉他，87说康纳还活着。
汉克知道，除了那天晚上的不告而别，87不是一个会说谎的孩子。
汉克和艾伦都相信，除了87，也不会有谁有这么大本事从病毒网里送出消息来。
问题是，康纳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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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克处理着余下的书面工作，太阳快落山时，54和加文一起回来警局。担心他们路上打到翻车的汉克看到两人一脸正经地带回来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和死者的丈夫丹尼斯。看那女人的年龄、和逝者相似的长相，汉克立刻明白——这男人有特定的口味。
加文负责审问，54在外面双手环胸，平静地望着审讯室里的画面，并对汉克说：“还需嫌疑人罗切·扎卡申科交代些作案细节就能定罪了。红头发是染的，那个发现尸体的罗曼森林步行道是扎卡申科和死者的丈夫曾经幽会的地方。他们在一年前分手，原因是丹尼斯并不想娶急着结婚的嫌疑人。分手后不久，丹尼斯却和同样有着棕发大眼的卡特琳娜闪婚，卡特琳娜很快怀孕生了孩子。”
“我给丹尼斯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审讯室里，罗切·扎卡申科拒绝了律师，对加文坦白，“卡特琳娜接了电话，那女人狠狠地嘲笑了我。然后我——”
双重一级谋杀跑不了，女士，那个无辜的婴儿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汉克望着那个一脸死灰地叙述的棕发凶手，想，嫉妒真是可怕的东西。他赞扬54，“这案子能破，都是你的功劳。”
54说，“凶手抛尸地点一般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散步道相关内容是里德警探从丹尼斯嘴里撬出来的，由此我们才敲定了嫌疑人范围——毕竟长相身材在人类中都算不错的丹尼斯可不止一个前女友。我们暂不排除丹尼斯已经猜到了凶手，但试图向警方隐瞒的可能，稍后还要询问他。”
汉克摇摇头，眼看审问到了尾声，他转身告辞。
54头也不回地说，“回头见，安德森副队，我提交完报告就回去。”
这个仿生人口中的回去，指的是回CyberLife，汉克很清楚。
很快，他从警局开车出来，伴随着车载音响里“after so long why is my harper still weeping”（*注2）的调子，右转进入密歇根大道。暮色中，他缓慢驶过自家门口，下了决心，稍微踩了油门，在大道尽头转往港口方向。开了半英里，途经底特律灯红酒绿的金融区，当轮船鸣笛声传来，他已经沿着哈特广场，上了临河大道。
透过车窗，望着高耸的、尚未正式启用的新警用维修站双子楼，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后面立刻有人不耐烦地按了喇叭，他表示抱歉，打了转向灯，进了维修站地下车库。
繁星之夜后，他只来过一次。
那次，维修员们告诉了他87无法靠蓝血泵维持生命的状况。
汉克不记得人们还对他说了什么，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把这个褪去全部的仿生皮肤，胸腔敞开、除了最低限度的内循环和偶尔的机械信号反馈之外毫无生命痕迹的仿生人和那个……那个活生生的87联系在一起。
他记得最后那个晚上，他们补过圣诞，这孩子变魔术似地烤了火鸡、做了南瓜派和火腿馅饼，食物的香味逗得Sumo好几次去厨房摇头摆尾。
在客厅的他还听到“汉克说过你不能上桌哦，乖狗狗”，“啊！那个不能舔！Sumo你给我吐出来！不要装可怜！对我没用的！”，“额，好吧，这块归你了。”
汉克听着笑着，最后被勾得肚子叫起来，康纳在一边笑到差点把圣诞树的星星都挂歪。
在不久之后的现实面前，他落荒而逃。
眼睁睁看着科尔死去的经历，让他深信，只要自己不在场，87就有活过来的可能。
也许哪一天，他下班回家，就会看到号称无所不能的RK900-87和自称旧机型的康纳一起探出头来，对他微笑或者吐槽。
为了那两家伙回家时，不给他们嘲笑自己（和Sumo）一脸丢魂落魄的机会，他戒了酒，开始拖着自家老狗做晨练。
然而时间到了2039年1月10日，87的状况没有任何的起色，康纳也毫无踪影。
汉克用了许多天，鼓起了当年面对枪林弹雨的勇气，才能站在维修站副楼4楼的研究层，隔着数道有机玻璃，望着无尘室里，被无数的导线、仪器和机械臂包围着的，他不再认识的87。
警用维修站的人类职员大半都在接受内务部的连环调查，暂时负责维修站的一台仿生人AP800“查尔斯”告诉他，艾伦队长带着SWAT的几名队员来过三次，将87一切的维修费用都算在了SWAT账上。队长并且说，如果没有87干掉监控，并拖住那台危险的ReuiZ狼堡机型，当晚配合内务部行动的SWAT很可能会伤亡惨重。
“我们除了维系他的生命并做不了什么，”查尔斯说，“CyberLife的专家也说——”
正在这时，汉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惊讶地抬了眼。
“康纳模型RK800编号313 248 317-55。”穿着CyberLife白色工作服，非常奇特地带着一副细边半框眼镜的仿生人说，“我参与了NASA系列RK900硬件软件接口界面的改装和调试工作，我的同伴莱兹尼克博士先回去了，我在这里多呆一会，”他望着汉克，微笑，“你好，汉克，和54相处得怎样？”
就和那晚看到52一样，汉克根本无法直视这近在咫尺又远在千里的温柔笑容，现在他开始感谢54一整天就给了他一张冷脸，他愣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错。那么我不打搅你们工作。”
“不，正相反，汉克，”55举起手中的便携电子屏，说，“从87诞生后就和他一起生活的你，说不定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转身对维修站员工，他说，“查尔斯，我和安德森副队有些私人谈话。”
查尔斯向他们致意然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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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的信息，RK900系列作为王牌战斗机型，是绝对不能被敌方擒获的——要杜绝他们被敌人改写程序用来对付自己人、或者丢失重要情报的可能。在计划的三战中，为了避免这两点，军方给RK900安装了自毁系统。”55说，“仿生人革命之后，这一自毁系统据说已经不起作用了；但谁知道呢。”他摇摇头，“总之，87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染上的病毒会让他在记忆的流逝中无法执行原本的任务，为了防止这一情况，他做了一些改动，而正是这一改动，导致了你所见的后果。”
汉克从听到“自毁”这个词就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但是警探的直觉，让他背靠着墙，强装镇静地问：“这一信息的来源是？”
55似乎早有准备：“源自某台身处JSC（作者注：指位于休斯顿的NASA林顿·约翰逊宇航中心，一般称JSC或约翰逊，1961年开始负责美国载人航天的管理、研发和培训任务）的RK900，但是具体型号如果不是站在法庭我不能说。很抱歉，汉克。”
汉克点点头。
“自毁的原理很简单：当RK900间谍机型执行必死任务，即当系统模拟出最后无法从任务中全身而退的情况时，为了不留下证据，他们便在特定时间进入自毁模式。汉克，”55停止了叙述，安慰他，“这都是为了赢得战争。”
“嗯。”汉克安静地说，“我明白。”
55说：“我们猜想，87给自己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摧毁白骨塔，于是，当任务完成，他的自毁程序启动，所有生物组件自动排斥蓝血泵；自毁同时也会清空系统根目录下的内容——比病毒造成的还原更彻底，我想，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还原完毕后，系统再也无法检验生物组件的原因。”
如果那天晚上，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告而别……
汉克低下头。
“你不用自责，汉克。87的行为，是他计算了最小牺牲的情况下所做出的选择，而且，”55柔声说，“他的牺牲，是为了全体的仿生人。”
汉克还没说什么，身后已经有人插话：“然而总的来说他还是为了你和康纳。”
汉克和55回头，看到54斜靠在门口。来者简单地向他们打了招呼，说：“放心，我只是来接55回CyberLife的。”
“再等下，54，我还有些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55。”54挥手，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按你的性格不知道要说到猴年马月，而我不巧正急着回去。这么说吧，安德森副队，”54双手抱胸，表情冰冷地注视汉克，“和你这种把RK900当扫地机器人用的人类不同。亲自参与研发的美国军方不到无法可想的地步，并不舍得让任何一台战斗经验丰富的RK900为了一个任务就报废。所以，在自毁系统存在的同时，他们还会做系统外备份，方便随时将原系统转移到新机型上去。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这傻子，”他指着无尘室里裸露的仿生人，“明知白骨塔肆虐，全世界最终可能没有任何一台设备是安全的情况下，会把自己的系统外备份放在哪里？”
撇开54话中明显的敌意不谈，这一席话给了汉克莫大的希望，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是想哭还是想笑，还是两者皆有。他努力地回想：“家里并没有什么高新的电子设备，如果一定要找的话，康纳帮我申请过一台警用的随身电子屏还在我车上。”
“那只是台不怎么样的网络终端，直链仿生人手指和警用网络比较方便而已，自身存储系统根本容不下整个RK900的备份。”54摇头，几步上前，牢牢握住了汉克的手，“我读取到52的记忆中，你只带了一条SSD手链（*注3），什么时候变成两条了？”
“我前几天去了一趟父亲家，”汉克被他握得非常不自在，想抽回手，却没有成功，“我父亲说这是我小时候的东西，虽然我不太记得，但……总之我就带着了。你刚才，说它叫什么？”
54一脸难以置信地转了眼珠，说：“我查了你的购买记录，这玩意是你自己买的你竟然不知道它的功能？”
不去纠结这家伙还查了自己的账，汉克没有接话，等他的下文。
对方明显没什么耐心，他接触了无尘室的开关，拖着汉克就往里走，55在后面说：“54，你们做一下防护再进去……”
“不用担心病毒，”54抬高声音，“而这台RK900现在也死得不能更死了，你闭嘴。”
汉克的怒气腾地一下上来，但想到这家伙也许真发现了救87的方法，他忍住了。
防尘室的门重新关上，隔绝了声音，55在外面不放心地看着他们。也许是察觉室内的吵闹，那台未变异的AP800查尔斯也探头，走了进来，站到55身边。
防尘室内，54抬起汉克已经被他捏出了红印的手腕，在后者微弱的抗议下，很快解下了两条手链，戴在了87无力下垂的左手手腕上。
接着，他熟练地拔掉了链接87胸腔的数十根导线接口，拿起旁边机械臂上一台RK900专用蓝血泵，准确按入87敞开的胸腔，旋转锁定，表情深沉地说：“士兵，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汉克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却莫名地，有些似曾相识。
一边，链接87脑部的高清面板上显示出：
>>Connor Model RK900 system reinstallation （康纳模型RK900 系统重装）
>>serial#: 313 248 317-87 （编号313 248 317-87）
>>loading os... （载入操作界面）
>>system starting... （系统启动）
>>system starting... （系统启动）
>>restore from backup_ (开始从备份还原）
汉克努力让自己不要出声，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自己立刻消失——如果自己不在这里傻站着看，这孩子说不定真的会没事。那行字闪烁了好久，然后便是冰冷的——
>>system failure （系统错误）
>>rejecting vital component #8458x （排斥重要组件 #8458x）
>>system shutdown count...1 min 19 sec（系统关机倒数……还有1分19秒）
汉克垂下肩膀。
“就算那里面真的有他的备份，也只能装载到新机体上，他的系统已经默认他是报废机体了，54。”外面55温和的声音通过通话器传进来，“要不我问下休斯顿那边……”
“然后为了这个愚蠢的人类再浪费一台RK900吗？”54按着87的胸腔不放，盯着外接屏幕上的系统关机倒数，声音愈发冰冷，“凭什么？”
“我知道你关心他，”汉克告诉自己不要在意54针对自己的用词，他理解这家伙就像康纳一样爱护着新生87的心情，尽力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他说，“把他的蓝血泵先拿出来吧，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54充耳不闻地放下了手，对着一边的话筒说，“查尔斯。”
汉克扭头，发现外面那台AP800讯速地将55关了机，看着55软倒在地，他感觉不妙，下意识摸自己的枪，才想起来配枪上交了。他回头，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安德森副队，”梦魇般冰冷而平滑的声音说，“我临下班搞定了枪和持枪证，不得不说你家康纳的脸确实好用。”
“是你！”汉克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无边的怒气，他终于发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了，“你居然还活着？！”
ReuiZ机型、狼堡-87α，“威尔海姆”，这是那天被康纳和安迪·肖狙击掉的安德里亚斯的仿生人的型号和名字，SWAT技术员用最快的速度获取了他尸体的型号和小部分内容，直到他们的终端也被感染了那种病毒而强制清空关机，汉克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看到他残破但依然清晰可辨的脸时的感觉。
——就是他，“收银员”，就是这个几次想杀掉自己的冷血杀人狂，就是他把87弄成这样的。威廉·安德里亚斯！你和你的仿生人都干了些什么。
屏幕显示，离开87的系统关机时间还有53秒。
他要救87，就算87不再是那个活生生的87了，但他不能让这恶魔夺走那孩子最后的一线生机。
他无视了所有持枪守则上“不用手掌抓枪口”的规则，伸手就想抢夺对方的枪，然而对方早有准备，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挥手砸向他头部。汉克顺势俯身，一把抱住对方另一条腿，拽倒了他，对方倒下前对着87的方向开了枪，子弹弹跳在机械臂上，最后打入了87头部附近的显示屏，汉克看到那屏幕上显示的关机倒数还有37秒，然后屏幕一片漆黑。
他一急之下从对方侧后伸出双臂十字交叉固定住了对方的喉部，双腿分别缠上了敌人的手臂.仿生人不靠呼吸维持生命，这种固定法最多只能僵持下去让他无法动弹。但87的状态监控连接到了楼内的其他维修仿生人的系统中，以防他出现循环衰竭的情况，汉克相信，只要能够坚持一会，一定会有人来——
在几乎成型的交叉固定中，看着比自己瘦弱许多的仿生人居然拧过了身，干净利落地从他的臂弯中逃脱，并立即找回了平衡，他用膝盖顶住汉克的右肩，左手快准狠地一敲就让他的右臂脱了臼，汉克在剧痛中叫了出来。对方用全身力量压住了他，冰冷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的脑袋。
凑得很近地，他恶狠狠地对他说：“我暂时不杀你，看着87最后的生命从眼前流逝，安德森副队，想着你自己的无能，然后孤独地去地狱吧。”
你不配用康纳的面孔做这种恶心的表情说这种没教养的话，汉克想用最脏的字回敬他，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努力地扭头去看87，那样无助地被挂起来的孩子啊——旁边的显示屏被这个杀人狂打坏了，他不知道87还有多少时间，10秒？5秒？
“87……对不起。”他并不想在敌人面前示弱，但他不得不用所有的力气哽咽着说，“对不起……”
“汉克，你对不起的不是我。”高处，被导线缠绕的、毫无生命迹象的淡色仿生人缓缓地开口，无色的睫毛翕动，他慢慢睁开冰蓝色的双眸，弯起嘴角，“你和别的RK800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互相尊重，这样真的好吗？”
震惊和狂喜袭击了他，但一阵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和又一阵让人炫晕的剧痛把他唤回了现实，汉克的右臂被身上的人复原了。
压在身上的仿生人伸手来扶他，汉克下意识地一掌甩开他的手，又打了他一拳，动到了肩膀脱臼过的地方，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他咬着牙没有喊出来。
对方被这狠狠一拳短暂地打掉了脸颊处的仿生皮肤。恢复皮肤后，他俯视这人类，笑起来。这无奈的笑容像极了康纳，更让汉克厌恶地想这变态到底对自己和身边人了解了多少——
“抱歉，”对方把枪轻轻放在汉克手边，展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了，然后爬起来，平静地退去一边，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清澈和纯净，还带着一丝不知真假的歉意，“还有最后一点现在才能告诉你：自毁中途的战争机型想要再启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创造一个紧急事件刺激他仅剩的环境监测，让他意识到任务还未完成，系统才会强制回复自检搜寻并读取备份，我本来还想让他感受下你被我开车撞什么的——不过别说，那倒也是个办法。”
汉克的大脑暂时无法处理这句话，他抓起枪，熟悉警用手枪的他立刻察觉到，这配枪的重量不对……是空枪。难道这家伙就放了一颗子弹？这真是计划好的？
这时无尘室的门打开，他眼看着被关机的55也扶着眼镜走进来，那台该死的AP800查尔斯还在外面对他们貌似无害地挥手。
淡色的87在静止了好一会后，终于舒展开修长的手指和形状完美的新手臂，开始自行拆卸身上的导管。
55手部接触并检查完87，很快过来扫描了汉克，柔声说：“脱臼和复原都做得比较干净，等会我再帮你固定一下，最近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说完，抬头，颇气愤地对着54说：“你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54满不在乎地耸肩：“你们一个个全是不掉毛的天使，总得有人做坏人。”
汉克这时终于明白，并没有什么杀人狂在这里，他被毫不留情地耍了。他也想到55和54肯定早串通过，但是他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他甚至不再感到肩膀的疼痛。他默默收好了枪，走上前去，对着87张开了怀抱。
87依然没有恢复仿生皮肤，只是两步跳下操作台，稍稍踮起脚尖，亲昵地拥抱他，并注意没有碰到他的伤处。
随着两条手链在手腕上发出的清脆碰撞声，大男孩在汉克耳边说：“给我弄套衣服，要么换几个漂亮的护士姐姐过来，拜托了，汉克，我并不太想一觉醒来就对着一群糙爷们裸奔。”
尽管还有好多哀伤和疑问压在心头，但汉克终于能够笑出来。
6分钟后，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无害笑容，战斗机型RK900编号313 248 317-87穿好衣服走出无尘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救命恩人RK800编号313 248 317-54给狠狠地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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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GIVE ULs a HUG"活动后续情况，此后好几年，那些退役球星或他们的后代，陆续前往北美的各大电站，戴着安全帽，较近距离地向UL机型们表示了慰问和敬意。好几台UL机型获得了自己喜欢的球星签名，以及荣誉市民的称号和奖章，人们希望他们继续为了公众用电安全而继续服役下去。此举也推动了英式足球在美国的再次兴起。
注2：这段歌词出自死亡金属乐队Angel of the Blessed Realm于2026年2月的专辑《Kinslayers》，"the weeping musician"，这是这张吵闹无比的专辑中唯一一首主旋律较为安静的歌。
注3：不同于二十一世纪早期的各种SATA/M2/PCI/USB/火线/雷电接口下的SLC/MLC/TLC芯片的SSD芯片，三十年代研发的高速接口微型BiLC（Binary -Level Cell）SSD的擦写寿命为50万次，读取速度是前代产品的上百倍，作为安卓工业高速发展的副产品，BiLC SSD芯片多用于专业电脑以及医疗和战斗用仿生人的记忆存储，理论寿命超过180年，当然，其故障率曲线也符合浴缸曲线。
